本帖最后由 可可 于 2014-7-16 20:55 编辑
可可往事(18-1)
“打起背包,收拾好行装,我们就要离开亲爱的妈妈,到千里之外、上山下乡、支援边疆;火车就要启动,泪水在脸上流淌,亲爱的爸爸妈妈不要为我忧伤……再见吧!我可爱的城市,请你记住我们青春坚定的步伐;再见吧,我敬爱的老师!请你为我们真诚祝福,我们就要出发;还有那偷偷抹泪的姑娘啊,不要为我忧伤!……再见吧!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青春献给祖国无尚荣光!……”──佚名《知青之歌》 青春的记忆并非完全是灰蒙的天空(上) ──献给三、四十年前几百万城镇上山下乡的插队知青们 可可
我常想起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末,在故乡的那段乡村生活。夏夜,灿烂星光下屋外河边的草坪上,那几对城里来的知青捉住我挠痒痒,让人笑岔气才肯放了我,然后他们用口琴吹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笛子《马儿啊你慢些走》还有他们唱着唱着就哭了的不知什么名的歌,我缠着他们告诉我歌名,那张叔叔有一天告诉了我,它叫《知青之歌》: “打起背包,收拾好行装,我们就要离开亲爱的妈妈,到千里之外、上山下乡、支援边疆;火车就要启动,泪水在脸上流淌,亲爱的爸爸妈妈不要为我忧伤……再见吧!我可爱的城市,请你记住我们青春坚定的步伐;再见吧,我敬爱的老师!请你为我们真诚祝福,我们就要出发;还有那偷偷抹泪的姑娘啊,不要为我忧伤!……再见吧!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青春献给祖国无尚荣光!……” 他们当年多年轻呵!比我读高中的儿子还年轻。那脸分明还是娃娃,却早早离开故乡、远离父母亲人,只身来到无电无马路陌生的山村当农民。那超强度的体力农活、枯燥艰辛的生活、梦想的破灭、对亲人的思念,还有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才结结束的希望和绝望……他们是怎么样熬过那些岁月啊!
1978年秋我就离开故乡到几十公时外的县城上学,1979年我去省城上学了,不久父母带哥姐举家返回到赣南,后来父亲在给我的信中说,就在我离开家乡到外地求学那年,那些在离我家只有几十米远的知青宿舍也大多空了,知青们大多数返城了,只有几位和当地农民结了婚的男女知青留了下来。 前年我回乡,在村边遇到一位衣着像城里人、怀里抱着小孩、脸上像少女那样白里透红的中年妇女,她看了又看我,用当地“土话”问到:“这位后生可是可可老弟吗?”我忙答到:“是哩!我是可可。这位嫂嫂,不好意思呵,我出去多年又很少回来,村里好多人都面生认不出来了,你不见怪吧?请你多担当点了!”“哈哈!你果真是可可呀!都有快认不出了。也难怪啊,你出去外面快三十年了,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嫩娃崽呢,回来却见有几分老成了,唉!——眨巴眼的功夫,几十年就过去了,真是人老了都不知哪样老的。你真记不起我是哪个了吗?我是蒋妹仔呀!哈哈!我老得成丑老太婆了!你哪还能记得起来呦!”“呵!真的是你呀!你还留在村子里没回城啊?对不起,以前我不懂事,跟着大人们叫你‘妹仔’,其实,你比我年长好几岁,我应该叫你姐姐才对的。”我惊讶不小地问她:“你咋就不和你们的同伴一起走呢?”“唉!你不记得了吗?我不是嫁给你们村上的人了吗?我哪能还走得脱呦!嫁鸡随鸡、嫁郎跟夫了呗,断脚蚂拐哪也去不了啦!这是我自找的路,说来话长,那阵子你已去县城上学后来又考到省城上学了,以后你们全家迁到外地了,所以你不清楚我后来的事情。兄弟,你今天有急事要办不?不然到家坐一坐,河边那屋就是我家”,她用手指着那栋掩在一片高大江枫林中的三层楼房给我看出。 “兄弟,你是喝油茶还是清茶?出去二、三十年了,油茶怕是喝不惯了吧?……好,好,你真想听我那旧事?那我就来晒一晒我那陈谷子烂芝麻了”。(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