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要远行?
生物学家说:人类与生俱来的远行冲动与探险本能,是一笔生物学遗产。越是敢于出走,勇于冒险,越是趋近筑巢定居所不能带来的强大。不断地挑战自我、向未知世界进发,将注定有更多的新天新地扑面而来,这份拓疆辟地而来的欣喜,无疑会让一些“凶猛”的心灵与身体的“游牧族”们,比那些固守一隅、只满足于巢穴周边之植物的“定居族”们,更多地死于非命,但可以肯定的是,也正是这份人类与自然永无止境的相互探索,带来了更多的美味与生物的进化!可以说今天的人类,都是这些历经严酷、更多生存经验乃至户外而来的彪悍基因下之勇士们的后代。就像我们遗传而来的性格,这份人性深处的冲动,其实也是人类集体潜意识里、无法泯灭的一个DNA。
我们为什么要远行?
神经学家说:每个人寻求远行、寻求刺激的动力各不相同,有些人在家里玩扑克小赌一把,也能玩得心惊肉跳;有些人,即便是站在万籁之巅,或从飞机上一跃而下,也不觉得刺激。为什么?如果你不知道“多巴胺”这个在我们的大脑里住了一辈子之一切兴奋与上瘾的“情欲”中心,那你就out了。显然,它和我们为什么要远行之背后的那个“背包”的冲动,脱不了干系。它通过我们去不断地经历一些足够新鲜、足够刺激、足够挑战的事情,从而在我们的大脑里一次次令我们欲死欲活地犯下那些让我们刻骨铭心一辈子的桩桩“大案”,并以此来“壮大”自己……爱山的人,会把山,当作他的下一个情人;爱水的人,会把水,当作他一辈子的初恋。这种感受,在多巴胺那里,和文学里发生在才子佳人之间的爱情,其实从来就是一件事。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对一些“危险的”事物如此乐此不疲……
我们为什么要远行?
心理学家说:每个人都有一座心狱,那座监狱的名字可以叫“恐惧”,那座监狱的名字也可以叫“欲望”…… 而“孤独”是人生最大的一座要攀越的山。“恐惧”是人类最宽的一条要去跨越的河……我们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经历这份不断的“越狱”与经验那份千回百转的跋涉。每个人一生也都在这“狱”与“山”之间不断往返。人生的“越狱”与人生的“登山”,越的从来就是自己的那座“狱”,爬的从来就是自己内心的那个“海拔”与那座“山”。而户外正是不断地给到自己一场模拟与练兵——从身体到心灵。它是我们不断地督促自己去穿越那份欲望与恐惧的一次次准越狱,也是我们不断地催促自己去抵达那份内在的海阔天空的准登山。
我们为什么要远行?
小说家说:生活在他处。谁叫我们一方面是身体于这个世界之某个强烈的归属与安放,一方面是心灵于这个世界欲剔除任何羁绊的大解放与大自由……谁叫我们,既安命于某一系统,有所依、有所锢、“有所在”地享受着“高墙”与现代社会之给以的那张舒适便捷、安全保护的“膜”,又禁不住那份游离于体制之外的“无所在”里的心灵的呼吸与自由,而使其成为生命中挥之不去的永恒诱惑。“有所在”与“无所在”,是人存在的两种状态,“远行”,便是从其中的那个“有所在”的状态,转到另一个“无所在”的状态。它让人们从一些固定的房舍、区域和生活坐标之即有的路线上的线性生存,发生了一个重大的可能——还可以离开原来的位置,还可以破除原有的轨迹,还可以从惯了的熟悉的私人领域、进到之外的那个更大的陌生空间,之大地,之道路,之车站码头,之栖着鸽子的广场,之任何一个干净的、肮脏的、吸烟的、禁烟的公共场所……由于“有所在”只负责提供寡味与安全感,“无所在”负责的是给人以无限想象与诱惑,所以,人类最美好的故事,以及那些“毒药”般的浪漫,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多半都是发生在“无所在”的那些地方。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要远行之英雄梦想的其中一个发祥与由来了。然而,这还不是最终。“无所在”之世界里的行者无疆,“无所在”之无边大道中的剑指苍穹,这还不是最终。真正的那个智者心中的答案是:心无所囿,神游天下。有所在如何?无所在又如何?
我们为什么要远行?
驴友公社的BBS上说:当年长安城一家磨坊里,有一匹马和一头驴。它们是好朋友,马在外面拉东西,驴在屋里推磨。贞观三年,这匹马被玄奘大使、也就是后来《西游记》里的“唐僧”选中,出发经西域前往印度取经。17年后,这匹马驮着佛经回到长安。它重到磨坊会见驴子朋友。老马谈起这次旅途的经历:浩瀚的沙漠,壮丽的山岭,凌峰的冰雪,接天的波涛……那些神话般的境界,使驴子大为惊异。驴子惊叹道:“你有多么丰富的见闻呀!那么遥远的路,我想都不敢想。”老马说,“其实我们跨过的距离是大体相等的,当我迈向西域的时候,你一步也没停止过。不同的是,我们有一个既定的目标,按照既定的方向,一直前进,所以打开了一个广阔的世界。而你被蒙住双眼,一生就围着磨盘打转,所以永远也未能走出这个狭隘的天地。”从此,天下驴子就二分成二个种类了,在磨坊的驴和在路上的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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