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平替”爆火后还在干体力活,他狠狠打脸捞快钱的互联网
"粥饼伦"在天津正式开店引发大排队的新闻,再一次把这位因长相酷似周杰伦、卖鸡蛋灌饼的大哥推上了热搜。 开业当天的现场画面显示,闻名而至、前来打卡“杰伦灌饼”的人已经把粥饼伦的小门脸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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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周杰伦的脸、在县城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推车上做鸡蛋灌饼,反差感极强。他本名白献英,被网友们起外号为“粥饼伦”,涨粉不少成了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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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年头,网红三个月翻车、六个月凉了、一年后查无此人的事多了去,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尤其是一夜爆红的素人网红,想挣快钱又没有相应能力,很容易被热度反噬。但粥饼伦却是一个逃出了当下流量与舆论规律的“异类”。不仅火得时间长,20年第一次走红,24年仍然火爆;而且长期以来口碑不错,去年在虎扑平台上被嘴毒的虎扑老哥们打出9.7高分,被评为年度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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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视频平台上,粥饼伦相关视频评论区的高赞留言往往是对他的赞许。 “火了后仍然在推摊卖饼,而不是直播求打赏求带货,就冲这点我佩服他。” 网友们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种在当下已经不多见的叙事—— 有一门手艺、做一门实业,比随着虚无的流量沉浮看起来靠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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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粥饼伦火之前摆摊卖饼的价格是基础款8元,但走红后为了回应网友们的“爱在西元(七元)前”的玩梗,把价格改成了七元。 基础款配烤肠土豆丝的石头饼9元,顶配版“最伟大的全家福灌饼”30元。 考虑到粥饼伦是从乡县的路边摊换进了天津有正规门脸的小店,这一元两元的涨价也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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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内仍然是粥饼伦本人在负责摊饼,在一天做三四百张饼的前提下,粥饼伦还在随时回应顾客们的搭话玩梗。看到有顾客是举着手机来拍,马上举起大拇指摆出姿势配合,看起来已经成了他的下意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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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饼伦刚走红时,网友们把他的灌饼小推车、做灌饼的流程都套上了和周杰伦歌名相关的梗。 管他的筷子叫“双节棍”,给煎饼锅起名“菊花台”,用来搅打鸡蛋的不锈钢杯是“半岛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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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饼伦一夜爆火后,许多人闻名而来找到灌饼摊,拍视频打卡。有没抢到周杰伦演唱会门票,驱车四五十公里从隔壁县来的,还有从香港远道而来的,就为了看看到底有多像,也总有人会问一些与周杰伦相关的问题。粥饼伦原本对周杰伦并没有太多了解,只听过一些热门歌,在采访中他说当年买不起音乐CD,自己都是在磁带里听过一些歌。但走红后来找他提周杰伦的太多,他开始背自己视频评论区里网友们创造的那些梗,给来玩梗的顾客们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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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粥饼伦已经熟练掌握了玩梗顾客们可能会问的问题,和自己应该配合的回答:
这是今天灌的第几张饼?——“这是第六张,下一个夜的第七张(章)就是你的。” 做一个饼要多久?——“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记忆灌成饼。” 这个饼香味能飘多远?——“最少七里,七里香。” 嘴上边和顾客对口令,手上边灌饼卷饼一点不含糊,最后饼做好了递给顾客还补一句“灌饼易冷,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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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顾客慕名来打卡,但背不下那么多梗,又或是社恐不好意思在线下真的对话那么多句,只说了句开头。“对我这是青花瓷袖套,用双节棍和半岛铁盒给你做,看完把大灌篮给你灌进去,来反方向地给你转啊,反方向的卷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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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中,唯一没有梗的可能只有一句——“要不要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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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周杰伦因新歌、演唱会效果被质疑划水时,不少人调侃——反正在AI识图那,只有粥饼伦的照片会被识别为周杰伦了,周杰伦现在的照片只会被识别成伍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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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采访中他透露自己前两年买了房,不过也背上了几十万的房贷,但日子总归比之前好过了、吃的好了。 不像以前,熬的棒子碴粥哪怕它都浆糊了、成块了,只要还有剩的,还会温一温喝了。粥饼伦的收入主要有两大来源,其一就是最基础的摆摊卖饼。开店之前,他仍然在老家路边上骑着小三轮卖鸡蛋灌饼,后来又增加了卖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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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饼伦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备菜,忙活到8点左右出摊,饼卖完了就收摊,一般是下午五六点,人多时下午三四点也可能卖光。收摊回家后他需要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第二天的食材,开始和面、削土豆、擀面饼等等。忙完后往往已经入夜,要是碰上酱料缺了、辣椒没了,有可能要熬到深夜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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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面上不少灌饼店会购买现成的饼胚、减少备菜负担,但粥饼伦家还是在自己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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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卖饼本身的收入,粥饼伦另一项收入是“全国巡饼”。 通常是被各地商家企业邀请前往,但内容还是做饼,比如在品牌活动、商场庆典的现场卖灌饼,和到场的顾客互动,带带人气。不少活动中鸡蛋灌饼的材料是邀请方提供,这种情况下粥饼伦就不卖饼了,而是送饼。 在@中新经纬的采访中,他表示“巡饼”会有一定收入,但主要经济来源依然是卖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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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短视频平台上的其他山寨明星类网红相比,粥饼伦挣钱的方式的确更接近于传统的劳力钱,早就做饼做出了腰间盘突出。去年下半年,一位靠模仿鹿晗火起来的网红鹿哈曾在直播间内自曝收入,“一个月500万”。 从直播内容来看,收入来源可能是直播打赏以及商品带货,比如卖网红零食无骨凤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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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网上大部分人所认为的“粥饼伦没搞过网红流量那一套”可能有些偏差的是,他早期其实尝试过一些网红营销。 比如山寨明星网红们普遍会去做的,将自己的形象与对应明星绑定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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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拍过正儿八经的教做菜视频,视频里他念着一套主播标准话术“大家好我是饼哥”。 这些摆拍、制作痕迹明显的视频集中在21年上半年,但没过一两个月,他的视频又再度回归了粗糙的、记录每天摆摊卖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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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饼伦在@三联生活周刊的采访视频里说,曾经有一家保定的传媒公司找他签约,他签了一个月后没干了,这些视频有可能就出于这一时期。他说自己害怕、不懂、学历有限,看不明白那些合同,“里头都是有法律责任的”,猜测公司可能是想让他以后卖货。 传媒公司给他开三千块钱的底薪,他想了想,觉得还不如自己卖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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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年下半年,粥饼伦的账号一度停更了大半年、没有任何内容。 这种突然的停更在网红届是致命的,热度与关注度都有可能断崖式下跌,粥饼伦那个时期的视频点赞量只有他最火时的十分之一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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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其他博主身上,这种“运营”失误可能会让TA就此沉寂,但在粥饼伦身上没有起效。21年、22年间,粥饼伦的名气渐渐减弱,但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老本行、一直在卖饼。2023年他等到了流量的第二次眷顾,他的一条日常视频似乎突然被平台推流、上了热榜。粥饼伦再度走入了大众的视野,也刷新了大众的认知,居然会有素人网红在火了后仍旧回头过做普通的辛苦体力活。因为这一次,他不再只是一个会见怪不怪、互联网上一抓一大把的山寨明星网红,蹭着真明星的热度,靠一时噱头哗众取宠。他变成了唯一的“粥饼伦”,过去大家认为“像周杰伦”是他身上的唯一特点,如今才意识到做饼买饼才是他的独特防伪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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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饼伦成名过程中非常真实的一点是,他不是什么高风亮节、有信仰追求的圣人。他想要赚钱,想要更出名一点,因此早期尝试过签约传媒公司,但流量的虚幻与庞大让他感到了慌张。今年上半年,另一位同样撞脸周杰伦的网红“黑伦”宣布和一家连锁酒吧宣布全国巡演.表演歌曲中有不少周杰伦的曲目,“入场费”最高可达6000元,甚至高过了真周杰伦,引发关于侵权的指责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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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粥饼伦也一度被牵扯进来,他在6月21日出现在了“黑轮”的太原巡演现场。事后他在采访中回应,自己去了后才知道要上台,“我说我不上台,但主办方非让我上,最后就上台送了几个饼”。“以后类似这样的活咱们就不接了,我不属于这个舞台,咱就该挣自己该挣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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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饼伦没有走上常见网红翻车道路的一大原因,是他对传统保守生活与价值观的偏好。除了灌饼,粥饼伦在过去还卖过包子、板面、水饺,进轻纺厂做过玩具,都是干一份力当场就挣得一笔钱的活,它们比写满字的合同感觉起来更踏实。他对自己孩子的期待是能读书就往上读、砸锅卖铁读,出来后别再和他一样过苦日子做力气活。在他的认知和想象里,像学配镜去眼镜店里干就是个不错的工作,是在屋内、坐着的、不用使死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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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的价值观、相对内向的性格以及有些木讷的表达能力,再叠加上他的年龄。这些特质使得他没有办法像深谙网络流量的鹿哈们那样,玩转直播带货、给自己营销造势,赚走普通人这辈子难以奢望的大钱。但与此同时,这些特质也是让他重新被发现、能有如今口碑与成果必不可少的因素。他不懂传播与营销,但他懂最传统、但也最普适应用的一些道理,踏踏实实赚钱,流量没了做饼的手艺还在。 他也不懂什么情绪价值,但他知道人家来买饼的时候如果提周杰伦了,那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尽可能别让顾客失望。 粥饼伦的再度走红,是他与作为看客的普通人们共同造就的成果。 大多数时候,生活总在惩罚不够机灵的人、跟不上时代的人、抓不住浪潮的人 。如此这般的事看多了,大家也会想要看到时代的风偶尔也吹向普通的人、吃苦的人、不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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