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城“文笔塔”始末
石页
文笔塔在城南茶江对岸,位于同乐村后的高丘上,砖木结构,高耸入云,为茶江十二景之一。清增生吴牧咏《文笔凌云》七律诗:“大笔魁然拔地雄,长干气象峙晴空、文章酒落拔云汉,翰墨淋漓写鹭鸿。醮露长呤千古月,摩霄惯脉百花风,题名蕊榜应须汝,书破青云雁字工”,诗的最后两句意思是:恭城要出人才,必须在科举中金榜题名,青云直上,是寄希望于文笔塔有催官之意的。原来文笔塔建塔的前因后果,还有一段令人深思的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
一、紫微倾塌文笔出,谬指文宫泄淑气。
据清嘉庆辛酉科举人钟其融所写的《新建文笔塔记》文章说:“明万历乙末(1595年)始创紫微阁,《府志》谓其镇水口,标文笔诚善举也。奈日久毁于兵燹。康熙十三年(1675年)前县令张公重修,未几又被回禄(火灾),至乾隆丙寅(1746年)复遭水患,颓垣断瓦遗迹仅存,未有兴修之者。”原来紫微阁自乾隆年间被大水推毁以后,恭城科举长达数十年没有登甲榜做大官的了,而责怪文庙前面丁方的紫微阁倒了,泄了文宫的清淑之气,故没有出人才。所以他又说:“自前余子熙、费子树及其后辛卯李子圭登甲榜迄今五十年,贤书寂落,”还慨叹说:“岂山川清淑之气尽钟前哲?……考御史周王(周渭)……以后又相继出了蒋侍郎,周、常二解元……”而今连乡荐甲榜秀才就没有了,所以他得出如下的结论,“观风诸生(看风水的先生)有言及紫微阁在丁方,于文庙为泄气,于铜罗州,(今同乐村)坤方作催官更善。”故在铜罗州建文笔塔藉以“启其机、鼓其气。”
嘉庆二十四年刚到任的县令徐木亲自倡导募捐集资兴建文笔塔,在他撰写的《鼎建文笔塔引》(即募捐册的前言)上写道:“恭城士子无领乡荐者四十九年矣,或归咎紫微阁倾圮之故,然士气不扬,文风不振,予偕攻海国经者择西南得朋地,至泮宫(文庙)升阶而望,遥见该处众山环抱,二水中分,气佳哉、郁郁葱葱,盖诸山清淑之气磅礴郁积,若散漫而无所钟者,然其地处坤位,于文庙为生方,前瞻藤帽(山名),有冠冕南极之义焉,右列二童(山名)有贵人双拱之形焉,若斯地(指铜罗州)建高塔揽淑气于层峦,作中流之柱,则青云有路,而士气文风蒸蒸日上哉……以振四十九年之文风。”从以上两段文章所述,择在铜罗州建塔是因紫微阁被毁,为催官出人才,“以振文风”,“启其机、鼓其气”,是很明显的,同乐州古文笔塔建于清嘉庆己卯(1810年),(原址在今茶江河床的文笔滩处)已有一百七十多年的历史了。
二、乐州文笔遭水洗,移迁高岭势必然。
自嘉庆己卯年由县令徐木牵头兴建的乐州古塔,于光绪丁丑(1877年)夏又被洪水冲圯,故有重修的必要。据光绪丁丑科举人王秉礼撰写的《重修文笔塔碑序》记载:“……北宋中叶别驾邹公浩曾谓,昭州四邑,唯恭城士人最多,谓自御史周公以来,力学知名,以决科入仕者不乏矣。自明成化由凤凰渚徙今治,则由山环水绕,奇秀非常,其间以禀清淑,振飞腾、膺华月,无指不胜屈,乃论圣宫西偏尚少秀峰挺峙,是以显达多间。嘉庆邑候徐木创文笔于乐州,诸记云坤方催官是也。惜其地势低注,难以透彻重霄,光绪丁丑夏又为蛟水冲圮。诸同事谋为修复更善地久矣。去岁夏初,有邓荫南者自容邑来游,相厥地,谓宜移乐州之高岭居位之巽,则凭高秀耸,方位尤为合度…………后复请于邑候(县令)吴大椿,而改建之意决焉。经始是年甲午(光绪二十年即1895年)五月二十日,至秋八月竣工。”这就是重修于同乐村高岭,列为茶江十二景之一的“笔塔晴空”的文笔塔,迄今仅有九十多年的历史。三、塔箭水弓射白虎,为复私怨巧阴谋。
在光绪甲午建文笔塔时,民间又传说着一个有趣的故事。流传说:“在拟建选址时,有人主张仍在原地修复,有人认为原地太低易遭水灾,要移到同乐村后高岭上,为了选择适当的地点,争执了很久,故上文有“诸同事谋为复修更置善地久矣”。正在这时西乡(今西岭乡)有一位有钱的寡妇,因其独子犯了重罪,曾求情于乐湾大屋陈府的四品大官,请免予治罪或减轻刑罚,结果,陈家大官不徇私情,依法将她的独龙仔治了死罪。她痛不欲生怀恨在心,趁建塔选址之时,沉思自己有钱无人继承,不如捐钱建塔。她深信风水先生所说的:如将塔建在乐湾村对岸的高岭上,将布成箭射白虎之局,可破坏乐湾陈氏的风水,”以泄杀子之恨,而慰爱子之灵。因而出重资四出活动当时的文人绅士,适容县来了一位有名望的勘舆先生,也被她以钱买动,此人姓邓名荫南,就是上文说的经他“相厥地,谓宜移乐州之高岭居位之巽,则凭高秀耸,方位尤为合度”。当时的县令吴大椿也就柏板定案,“而改建之意决焉”。原来,在该地建高塔,塔尖直扦云霄,像支利箭,而乐湾村前茶水弯绕形似一张硬弓,每当黎明太阳从东方升起时,文笔塔高耸入云的塔影,正长长地向西投射到茶江对岸,恰似一支利箭搭弓上弦,直射新乐湾村陈府大屋,名之日“箭射白虎”以示破坏陈氏大屋的风水,求报复泄私愤。据风水先生说:乐湾陈氏之所以能出大官,是因为大屋正建在“猛虎下山”的白虎头上,是块宝地。自建塔以后,因有箭射降了白虎,乐湾村子也就逐渐衰败了,这个带有浓厚封建迷信的传说,当然是无稽之谈,但这个故事在民间流传很广,影响较大,並导致以后文笔塔遭烈火焚烧的故事。
四、两次烈火烧文笔,无塔也能出状元。
在日军将侵入县境的1944年冬,文笔塔被火烧了,起火的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养牛娃因烤火不慎着的火;有的说是乞丐在塔内烧火引起的;“文革深挖阶级敌人”时,也有人怀疑是乐湾陈某以谷一千多斤请某村的刘某和陈某烧的。但因塔的外围是青砖砌的,故火烧后未倒记,仅顶端两层被毁坏了。至1958年大办钢铁时,为了放“卫星”将燕岩村后的参天古树砍光作为柴炭,混以铁矿石,填入塔内,外架风箱鼓风,熊熊大火烧了几天几夜,文笔塔当作了卫星发射台,塔顶浓烟滚滚,喜报上送,卫星上天了,但钢铁元帅却没有请来,只剩残灰,废砖焦木一大堆。巍巍文笔失去了过去的风采。经历二次大火之后,所遗残骸以后也被人们陆续拆卸去了,首先是给当时的县粮食仓库建仓作了物质基础,同时也方便了附近集体猪场、牛圈,及个体猪栏、鸭舍的兴建,它总算对人们作了应有的贡献,完成了历史使命。
恭城在旧社会从未出过状元,说明文笔塔当然是不能催官的了,所以文庙的状元门始终没有打开过。解放以后,文庙的状元门(正门)打开了,各行各业却出了很多状元。七品官儿(县以上干部)出了很多,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还出了两名女付县长;王娅妮小画家,真是独钟山川灵秀,尽收清淑之气了,她四岁作画,曾在香港、日本、西德、英国举行个人画展、名震欧亚,她的画册外文版畅销全球,为祖国争得了荣誉;自1983年以后,我县学子开始敲开了清华、北大的大门,现在两校均有我县学生攻读研究生,近年每年均有120多名学生考入高等院校:(外省、市重点大学每年也有数十名),1987年输送到高等院校的学生达136名,为恭城自明、清两代文、武举人、进士总数97人的1.4倍,我县1984一—1987年四年,共考入大、中专生超过明、清两代541年的各种贡生(秀才)414名的总数;而乐湾、天堂坪两村的柑桔状元更令人瞩目,目前这两个村的果树收入每年达到人均1.100元以上,为我县农村经济的发展带了个好头。这充分说明了文笔不催官,但党的政策却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