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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2 14:3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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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广西桂林市 电信
我们很小的时候,路过文庙时大人告诫:“不要进里面去,好危险的。”
事实上那时文庙的门都关上锁好,轻易进不去的。
为什么呢?
因为在这里打了一场恶战。
1949年11月底,解放军开进了恭城,当时没遇到抵抗。解放军的代表还和钟祖培谈得很好,钟祖培表示要合作。
解放军主力继续南下,留少量部队协助土改工作队开展土改和征粮工作。由于前线部队急需大量粮食,所以征粮工作搞得也急,当兵的做事简单甚至粗暴,许多当兵的也都是刚刚从国民党部队改编投诚过来的,还不会做群众工作。也就引起了老百姓的不满。
准备起事的钟祖培决定利用这个情绪做文章了。
1951年1月25日,恭城县包括多个乡都响起了枪声,数千人有枪的挑担的涌往攻击包围ZF所在地和粮库。文庙与十字街之间的县ZF就是他们投放兵力进攻最多的地方。
处入文庙和武庙背后的岭(我们以前叫城背岭,不晓得现在叫什么)是制高点。解放军在这两处都挖了堑壕。(这些壕沟一直到1967年都还在)武庙的后山坡顶上还有一个方形的大碉堡。(是充墙的,没有钢筋水泥)。要进攻县ZF就要占领制高点,主要就是现在的烈士塔的位置。
所以,钟祖培在这里布置了两个进攻方向,一部分进攻县ZF大门。一部分进攻城背岭。进攻城背岭的又分两支,一支从前面就是利用文庙的屏障集结兵力佯攻,一支从小学背后包抄。(1967年我的同学还在边头的茶子林里头捡得过一把手枪)
这一仗打得很激烈,解放军从山顶用机枪手榴弹向集结在文庙里的钟祖培猛打,这个文庙直打得摇摇欲坠。到处都是危房。
解放军有三、四挺轻机枪,这些机枪最有效,遏制了钟祖培的攻势。两天后,这些机枪都出故障了,城背岭失守,在县ZF岌岌可危时救兵到了。钟祖培只好撤兵。这不是本文的话题,略说一些吧。
这样,文庙就成了危楼,锁上门不让人进去了。
1960年,国家拨款13万元大修,13万元钱在当时是天文数字!规模就跟在原址重建差不多。我母亲到现在都还说:那时老百姓日子好苦啊,国家还把钱拿来搞这些!
... ...
1965年夏的一个星期天,我一出门,小伙伴就叫我:“文庙开大门了,快去看!”我们一伙七八个人就涌进了文庙。这时大成殿前面的大成门上还在盖琉璃瓦,上面的工人喊道;“小娃仔站远点,瓦滚下去会打倒你们的!”我们就没有再往里面走。
大成门里还有许多工人在做工。一个工人在细细雕刻一扇门上繁多的花草,做些扫尾工作。我们一位年纪大一点的伙伴问他是哪里的,他答道,是桃川的。
在这过后不久,工人就撤走了。县里好像也没搞什么仪式,就算平平淡淡的竣工了。一直到1966年,各种没用用上的材料比如木料、琉璃瓦、瓷象,飞角丢得到处都是。
这时文革开始了,人们也无暇顾及这些。又都是新的,“破四旧立四新”也没触及。这时县委工作人员在一些墙上喷“毛主席语录”,这些毛主席语录是县委的彭中才等几位写字写得好的人员先用毛笔写在硬壳纸上,再用刀刻出来,用油漆喷枪来喷。开始第一天用人工打气,累得不得了。第二天到工厂找了个气泵来打气,这样效率就高多了。
这不光是在文庙喷,在县城的主街道两边都要喷的。这是题外话。
他们还在左边的鼋碑后面支了口大锅熬浆糊,浆糊是用来刷大字报和标语的。
这时发生了一件破坏事件,西边驮碑的鼋头被一个恭城中学的学生敲掉了,这个头在滚落在一旁摆了有一年多时间,后来才不见的。
1967年4月22日,广西各地造反派实行大联合,冲击各地的党政军机关,抢劫军用物资,不可一世。对他们喻为“保皇派”的另一派进行打压,比如桂林的“保皇派”被赶出了桂林市区。
为求自保,“保皇派”随即成立“联合指挥部”简称“联指”。恭城的机关造反派也归附“联指”,就把指挥部设在了大成门东侧的小房间里。
这时,人们把文庙的叫“总部”。
1988年《桂林日报》借漓泉啤酒厂厂庆一周年向社会征稿,我投稿一篇散文《恭城的孔庙和油茶》,不见回音。过了几个月,在广西电视台播了一个电视访谈节目,名称好像叫《恭城的孔庙、油茶和山歌》,里面的大段解说词与我的散文如出一辙。令我感叹:原来这社会这么不公平啊!
剧中记者问当时的恭城旅游局长:“恭城文庙是怎样保护下来的?”局长答道:“是人民群众用标语把它包起保护下来的。”我几乎笑掉大牙!这记者好弱智,这也信。
言归正传。在文革最混乱的时候,总部设在文庙的恭城联指一直占了上风,恭城组织了一个民兵师上桂林守西山。桂林武斗平静后,浩浩荡荡地班师回来,根本就没有对手。造反大军逃的无影无踪。县里没有搞大规模的武斗。所以恭城的文庙和古迹都很完好的保护了下来。
到了1970年,恢复平静的县城,逐步进入正轨,文化活动日益增强,县里就把孔庙改为“文化馆”。在文庙的西侧加盖了2排平房。除了调彭匈、龚自修等老的人外,又招进了黄自强、俸艳等能写会画的年轻人。这期间频频开写作培训班、书法绘画班,还搞了一期版画班。
记得在写作班有一个全身烧伤变形残疾青年也在学习。我问他是怎样烧伤的?他讲他小时候和几个村上的娃仔进砖窑去耍,他被那几个用草塞住窑门堵在里面。他想起自己有火柴,就用火柴点燃窑口的草想烧开来再出去,不料窑是向里抽风的,把自己烧残了。
1973年,县里又对文庙进行了一次维修。因为1965年那次匆匆完工,今天的崇圣祠部分还未完工,进行了最后的修建。再就是原来地面除了中间的路,其他都是用卵石铺的,凹凸不平的,这次全部用水泥给铺平了。
1974年春,我随学校来这里开过一次“批林批孔大会”后就很少光顾这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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